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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野人物之“军火商”刘德兴:从唯武器论到以人为本

2012-09-15 未知 0阅读

在2009年全国汽车场地越野锦标赛鄂尔多斯站的赛道边,沙豹力爽车队的老板刘德兴也穿着摄影背心,手持单反相机,忙得不亦乐乎。这时候,你很难将他跟那风驰电掣的越野赛事联系在一起。但就是这个看起来跟车手几乎不搭界的点火线供应商,即使按广东人标准,也得算小个子,却在6年前拿过全国汽车场地越野的第一个冠军。现在,他尽管不再亲自比赛,但仍然活跃在赛场上。只不过,六年之后的今天,他最主要的工作是为全场90%的赛车提供点火线、车门和引擎盖。作为一名赛车改造的“军火商”,刘德兴毫不掩饰的表示,他曾经非常非常的唯武器论。

  一、首场比赛拿首个冠军

  刘德兴是2003年开始参加场地越野比赛的,当时就是在内蒙,也是中国汽车运动联合会第一次组织全国性的场地越野的比赛。经过一番激烈的比拼,众多高手纷纷落马,刘德兴最终拿到了冠军(估计剩不了几位了)。那不但是他第一次获得全国比赛的冠军,更是他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。在中国赛车界来说,这绝对是个小概率事件。

  “当时因为是有史以来的第一届,比现在的任何一场都要火爆。2003年8月份,比赛在呼和浩特的一个赛马场进行,门票150元一张,竟然热卖一空,全场爆满。那时候的观众还是非常多的,基本上是历年来最火爆的吧。当时的障碍比较多,难度也大,限制了比赛的速度,基本上算是技巧赛吧。”回忆起自己的第一次,刘德兴至今念念不忘。

  “举个例子说,当时的双边桥都是圆木的,掉下去了20多台车。我记得那时候的双边桥是这样设计的,左边一根圆木,右边两根圆木,极其险要,考的就是你在看不见的情况下,如何控制你的车轮。当时有领航员站在车头前指挥,几乎完全靠领航员带着才能比赛。”

  可以想见,作为中国汽车运动联合会第一次组织的全国比赛,那时候各方面条件可能都没有今天完善,比赛也都是单发车的。“我拿了第一个冠军,也是有一定的运气成份。当时有一个土坑,难度比较大,要用‘蜈蚣胎’才能过,而北方玩车的兄弟还不知道什么叫“蜈蚣胎”呢,结果我占了很大的便宜,别人纷纷失误,我就拿了个冠军。这个‘蜈蚣胎’是个什么东西呢?现在通俗叫法,都叫雨林胎,胎花比较深的那种,当时因为轮胎的边上印着个蜈蚣,所以我们就这样叫。当时有点儿‘无限改’的意思,占了一定的便宜。”

  现在刘德兴说出这个秘密,自然有其谦虚的一面,多少也带点儿得意。不过在他眼里,一度将“武器装备”看成了进行场地越野比赛的先决条件。

  二、越玩越野开车上珠峰

  从2003年到现在,刘德兴和他的力爽车队一直都在比赛,每年都参加,但也不是站站都跑。在2003年第一次参加比赛之前,他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比赛,那时候最多的就是跟朋友们一起,在周末的时候开上越野车出去玩,领着女朋友、牵着狗,一帮人结伴出去。也没有什么赛道,只是爱好,在周末出去爬爬山、过过河、在草地上飙飙车而已。用现在专业的角度看,就是一帮自娱自乐的票友。

  “我买的第一台车,就是吉普车。我搞了很多年的修理厂,做改装。我们现在的车手里面,也还是有很多人做汽车的维修和改装。我们力爽车队,基本上就是自己赞助自己,自己给自己冠名,算是个同仁车队吧。今年,稍微收缩一下吧,受经济危机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。今年主要还是跑长距离的比赛吧,环塔克拉玛干和穿越罗布泊这样的比赛为主。”刘德兴既然要赞助赛车,肯定是肥水不流外人田,就这样把赞助费从自己左边的口袋,转移到了右边的口袋里。

  他们的车队叫“先锋越野”,在广州算是比较早的吧,以旅游和穿越河流为主。比如开着越野车去西藏,或者一些边远地区。2003年10月份,中国汽车运动联合会组织了一场从拉萨到加尔各答的集结赛,“当我们从广州出发,往西藏走到了一半的时候,中国汽车运动联合会通知说,尼泊尔那边打仗了,过不去,比赛取消了。但是我们已经走到了半路,一想,都已经走到这了,不去看看珠峰多亏啊?比赛不搞了,就改成旅游吧。”

  不过旅游也应该去点儿春光明媚、草长莺飞的地方啊,看他们选这地方吧,实在很不安全。“当时在路上,遇到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人,也不知道是不是土匪,很紧张。现在看,可能主要还是因为民族不同,沟通上有问题吧。总之当时很紧张,总觉得周围都是贼,心怀叵测地在打量着你,时刻担心被偷了、抢了。人家兜售东西的,小商小贩,我们也不敢搭理,更不用说讲价了。”

  后来旅游到了珠峰大本营的牌子前就止步了,之所以没敢继续向上走,是因为当时有一个登山队的,带了一条狗都登到了6千多米,这给了他们很大的精神压力,因为他们很怕别人问,你们上到了多高?连6千米都过不去,岂不是连狗都不如吗?

  刘德兴如今面对比赛的态度已经洒脱了很多,“这么多年来,基本上就是这样过来的,以玩为主。现在出来,主要还是见见老朋友,很高兴。越野人都是这样,有一种玩越野的精神。可惜的是,当年跟我一起比赛的人,似乎只剩下一个王志广了。现在的越野,竞技的成份非常大,不像以前,主要还是一个享受的过程。”

  三、极度幸运只因善举在先

  那次刘德兴他们3辆赛车从拉孜赶去日喀则,有点儿贪黑了,一路上跟着前车的尾灯走,半夜12点45分,突然发现那尾灯不见了,右前轮也悬空了。刘德兴刚喊了一声“惨了,死定了!”,话音未落,一个侧翻,“嘭”的一声,已经摔到了下面。“当时我们在一路之上已经见到了太多的翻车,有一个河南车队的车,在一个将近5千米的山口上,摔下去了一辆车,好在只有6、7米,整个车顶塌了,但是人只是受伤,没有性命危险,我们几辆车都参与了救援,后来把一个受伤的女队员送到了日喀则医院。”

  再说刘德兴这“嘭”的一声摔下去,非常幸运,只摔了3米多,很快就到底了。两名队员被倒挂在车上,都系着安全带,怎么也踹不坏车窗的玻璃。后来他灵机一动,按了下电动开关,升降器竟然还能动,打开了!于是赶快爬了出来,刘德兴轻伤,同伴则比较严重。这时候才知道那里正在修路,因为赶了一晚上的路,有点儿疲惫驾驶,再加上已经看到日喀则的灯光了,所以这时候有点儿放松,注意力不是十分集中,最后从修路的断口掉了下来。

  本来那天他们是准备住在拉孜的,但是那里的条件差一些,不能洗澡,队里的几个女队员就强烈要求赶到日喀则去,就这样赶了将近300公里的路,还穿过了两个海拔5千多米的山口。“这件事给了我很深的教训,出远门,玩越野,第一个就是得熬得住这份脏,否则就别出来。”

  后来检查之后发现,刘德兴开的那辆三菱吉普车,后驱的半轴已经完全断了,不过,还可以用前驱爬回去。“当时我们急忙把受伤的队友送到了医院后才发现,当天我们帮忙救下来的河南女队员,就住在了他的隔壁,实在是太巧了。”菩萨慈悲,原来早就帮他们在医院预定了一个铺位。

  “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平时乐于助人的报应,一路上我们看到的悬崖,很多都是100多米的高度,而我摔的这样,才3米多高,实在是太幸运了。处理完了事故之后,我徒步走上了布达拉宫,去拜拜菩萨拜拜佛,以示感恩。”

  本来还可以继续玩,这下玩不成了,刘德兴一个人灰溜溜地飞了回去,然后这辆车发了两个月的货运才回到广州,留给他慢慢修理,谁让他就是干这个的呢?

  四、历险越多越理解比赛

  今年北京怀柔站比赛的时候,力爽车队参加了“无限改”的比赛,结果车队遭遇了多年少见的一次大翻车。一米五左右深的河水里,车手邓伟才发生了侧翻,从岸边望过去,只看到一个露出水面的车门!幸运的是,右舵的车,刚好往左边翻。这样他还有一定的时间等着河水灌上来。更幸运的是,中国汽车运动联合会的赛事主管蔚少雄似乎预见到了这里会有危险,早早调了辆救援的吊车在岸边守候,另外蔚少雄的快速反应也起了很大作用。当他跳进河水游到车边,拉出遇险车手时,刚刚淹了50多秒。“出来之后,我那个队员邓伟才鼻子、嘴一起在喷水,他说中午不用吃饭了,已经喝一分钟,被救了出来。饱了。”

  这让刘德兴觉得非常开心,出了这么大事儿,人没受任何伤,还省了一顿午饭,简直赚大了!

  参加越野比赛多年,刘德兴遇到的悬乎事件可不是一件两件,正是通过这些有惊无险的“准事故”,让他意识到,现在的赛车,“武器”是重要的,但是操作这些“武器”的人更重要。“去年我们去穿越东方马拉松越野赛,我给汽联开工作车。在新疆的一个村口,看到一个15岁的小孩,蹬一双拖鞋,骑辆很破的摩托车,高速向我冲来。我非常紧张,赶紧刹住车,看着他距离我10几米远就开始测滑,整个摩托车全都放斜了,最后到我们面前才摆正了车头,然后从容不迫地开走了。我坐在那里,看得目瞪口呆:好厉害的小伙子啊!”

  回过头说,假如他不是提前一脚刹住了,那小伙子还厉害得起来吗?刘德兴最感慨的就是,总是有那么多的年轻人,把日常生活中的街道当成了赛道。现在赛车非常受关注了,这么多的记者来报道,这么多的观众看,央视还有直播,这让刘德兴感觉非常受用。“不过我现在自己已经不跑了,新出来的年轻人非常多,也更有机会去拿好成绩,我得把机会让给他们。如果有可能的话,我想明年可能会跑无限改装比赛,毕竟这个项目不是比速度的,更比技巧。”

  “第一次跑场地赛,还比较天真地带着绞盘,那时候以技巧和通过性为主,车身重量和速度还不是很重要的。我觉得那时候比赛,装备是第一位的。但是现在,车手才是最重要的。场地越野,不要看你开了什么样的车、改得怎么样,更要看谁在开这辆车。”

  刘德兴这样说话不久,两场预赛结束,他的3名车手都只取得了20多名的成绩,没能进入决赛。为此,他并不沮丧,仍然兴致勃勃跑去看李柏寿过烂泥坑。也许不久的下一站,他也会这样泥猴似的从断了前轴的赛车里钻出来,笑得桃花灿烂的,连眼睛都看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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