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慧兰征战龙游拉力赛之四 体操名将赛道里走平

撞成这样真心疼

    经过了两天的勘路和一天的超级短道观摩，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比赛日。大清早，当我们来到维修区的时候，老王已经换上了一个民用的方向盘，由于赛车方向盘太高，莫慧兰一直在抱怨说都顶到下巴了，非常不方便。这下好了，胳膊伸直了，视野也开阔了。另外，前两天困扰她的鞋大脚小问题也解决了，今天她穿了两层袜子，说是再也不怕踩离合器的时候把脚跟从鞋子里掉出来了。

　　出发之前有记者来采访，问我把小命交到她手里是否有压力？我说不怕她开得慢，就怕她一进赛道就发飙，那可就不是我能说得算的了。结果在行驶路段我就感觉到，她的精神状态竟然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，一路飞奔不说，即使遇到对面有已经出来的赛车，她也毫不减速。在接近赛道起点时，张宇明和刘斌相继出来，老远就能看到斯柯达赛车那亲切的绿色，队友们还开起大灯，眨眼示意，兰兰也鸣笛敬礼，但也没有松下油门，两车以相距一公分的“零距离”擦肩而过。我当时心里忧喜参半，喜的是她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，真敢给油；忧的是这专业运动员见了比赛就兴奋，在赛道里要是再看见几个记者、观众，还不得挂个七档、八档地去冲锋陷阵啊？

　　在第一赛段发车点，来了两个当地的电视记者采访，我有点儿不大乐意，因为我做记者的时候，从来都是在终点或者维修区采访，发车之前时间本来就紧，有点儿给车手添乱的嫌疑。但是莫慧兰面善，不好意思拒绝人，结果等我们到计时点时，很有些手忙脚乱，“汉斯”也没挂，就发车了。

　　两天没见，这条赛道竟然已经“变脸”了，前面的大车把赛道刨出了无数条沟，而不是之前我们想像的两条“铁轨”。由于它们经常漂移，结果赛道里砂石乱堆，沟沟坎坎，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耕过而尚未来得及播种的农田。在巴丹吉林越野赛里采访时，周勇说过，这种赛道最大的危害在于，轮胎跳起来之后，动力大受损失，车速减慢，而抓地力还越来越差，相当危险。

　　我们顺利跑完了前面的两公里，有两三次推头和转向不足，都救了回来，但是莫慧兰储存的臂力大概这时候就被消耗完了。后来我们遇到的老麻、韩寒、陈德安等前辈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：不应该拿龙游当第一场，这里确实太难了！但当时兰兰可能还想不到这一点，我一直认为，运动员出身的人在面对比赛时是不可能做到从容冷静的，射击队出来的人例外，比如杨凌。我们按照预想的速度又慢跑了两公里，但是过了一个右五的上坡弯之后，赛车开始在垄沟里来回扭，莫慧兰顶着油左一把右一把地来回救，如果她松油，我们肯定会立即掉头，翻到右边去。然而顶着油救车的后果也很严重，尽管我一再喊她“抓紧方向盘”，她自己也感觉握得很紧，但实际上手对车的控制已经很小了。就这么在赛道里扭了20多米，“砰”地一声，左前车头撞在了山上，令我们感到对维修很过意不去的是，我们出事的地方，既不上山，也不转弯，而是在大直道上。

　　赛车横在了路上，好在后面那辆先退赛了，跟着的就是收尾车，我们倒了5、6分钟，在宽度仅比赛车宽60公分的赛道里折腾了十几个来回，总算是把车头摆正了。收尾车见我们既然还能动，也就没再催促，看着我们继续前进。我们艰难地把赛车开出了赛道，却发现机油和冷却水都已经漏光了，发动机已经拉缸，也就是说，龙游站的比赛已经GAME OVER了。早知道结束得这么快，我应该先喊一声：斯柯达变形！变不了的去当出租车，那就简单多了。

　　天高云淡，太阳出来了，传说中的雨战没有来临，龙游站原来是如此好天啊！看着只能拖回维修区的赛车，犹豫再三，还是摁下了快门，我知道这就是报应，因为此前我专门拍人家撞车、摔车、翻车以及各种残骸废件……现在，终于轮到我给自己拍了。

　　一路之上，见到许多革命先烈的赛车，有挂在山崖上的，有停在路沟里的，有翻在竹林里的，有看着挺好但就是动不了的……莫慧兰的心情好了很多，原来赛车都是要这样的啊，她终于如释重负了。(中国汽联特约记者方肇文图)